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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知道这江山到底是姓朱的!”
骆粥迎着那面色阴沉的妇人平静道,这番话也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。
国朝养士百二十年,虽说不是每个文人都有风骨可言,可老朱家在他们心中还是有几分份量的。
“皇儿,你来说说,哀家这些年所作所为,哪件不是为了老朱家,为了这大离江山?”
那妇人倒也沉得住气,知道此事的关键所在,转头看向了龙椅上的男子,哪知素来言听计从的朱明罕见的沉默了。
“哦,为了大离江山?”
“可臣观娘娘的意思是……”
骆粥自知机不可失继续道。
“这万里河山,宁赠番邦,不予家奴!”
骆粥掷地有声道,说话间脑子里又莫名想起了前世那位太后,两者之间又是何其相似。
骤然听闻此言,朝堂百官俱是面面相觑,便是素来死忠于太后的几位重臣神色也微妙起来,眼中隐隐带着几丝羞愤。
“你个黄口小儿……怎敢折羞哀家?”听着这一番诛心之言,妇人绕是养气的功夫再好也忍不住了,抬手便往骆粥脸上挥去。
“啪……”
没有预想中掌掴的声响,
反倒是手腕被那少年郎稳稳的锢住。
“今日娘娘堂而皇之,以大离之土地,天家之血脉,百姓之粟米,求那一人之权贵!”
骆粥顶着众人惊骇的目光步步紧逼道,
“此举,与卖国又有何异?”
骆粥说话间右手已经搭在刀柄上。
“贼子,你意欲何为?”
“莫不是要造反不成?”
“禁军,何在?”
太后望着步步紧逼的少年郎,眼中罕见的闪过一丝惧意。
听到大殿内传来的动静,上百名值守在外的禁军极快的从大门涌入。
“给哀家,拿下!”
“诺!”
众人轰然应诺,将高台上的两人团团围住,冷冽的刀兵晃得人眼生痛。
“莫要冒进,恐伤了娘娘千金之躯!”
不过为首的那人却是高呼一声,迟迟不再进一步,隐隐还挡住了身后的同僚。
“骆粥,你还不快退下!”
朱明看着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举的骆粥是又惊又怒,明明昨夜已经应下,为何如今又如此莽撞?
“陛下,臣不愿在退了……”
骆粥不退反进道。
“有老奴在,还请陛下心安。”
话音刚落,
一位手持拂尘的老太监出现在了高台上,对着朱明行了一礼后,便挡在龙椅前。
老太监看起来慈眉善目,莫名地让人心安,同时也让想要冒险上前救驾的禁军停下了脚步,静观其变起来。
大殿内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僵局。
“骆粥,你究竟想要干什么?”
朱明定下心来后,
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骆粥咆哮道。
“禀陛下!”
“自先帝逝世以来,这毒妇暗中把持朝政,排除异己,安插亲信,培养党羽,蓄养面首,祸乱后宫……”
“所犯之事,可谓之罄竹难书!”
“便是当年陛下生母病逝也有诸多蹊跷,据臣所查,此事也与这毒妇脱不了干系……”
骆粥直视朱明道。
“这……”
听完前半段朱明尚且了无波澜,荒唐的事她这些年做多了,可后半段话刚落下便瞳孔收缩,便是身子也止不住的轻颤起来。
“你,你……”
反倒是被骆粥锢住的太后满脸错愕。
“你这毒妇!”
“又有何德何能被尊为当朝太后?”
妇人刚想要张嘴解释什么的时候,骆粥右手拇指抵住刀柄往上一挑,腰间的绣春刀瞬间脱鞘而出。
“噗嗤……”
刀入血肉的沉闷声响起,
那妇人被锢住的手臂应声而断。
“啊……”
断臂之痛又岂是养尊处优的妇人能够忍受的,当即痛得抽搐痉挛,险些昏厥。
几滴血液飞溅到朱明的脸上,后者伸出手往脸上擦了擦,有些滑腻,指尖还带着猩红的血液。
“即便太后娘娘犯了天大的罪责!”
“可也不应当如此草率定夺!”
“如此局面,天下百姓如何看之?”
诸多大臣颓然地跪倒在地,面色悲呛,几个老臣更是直接昏厥倒地,余下的也是气的吹胡子瞪眼。
便是还在抚须观望的李知节也被惊得扯下一揪白须来,看向骆粥的目光变得惊疑不定。
“便是如你所言,朕又如何收场……”
“今日之举实在太过了些……”
朱明缓缓地摇了摇头,看向骆粥的目光也如同看死人一般。